玫瑰被雨露浇打的如何破碎和湿泞,乃至于被碾进泥土中,都无法侵入分毫。
脚边苍白的alpha灰发萎靡,裸露的胸膛还算平稳地起伏,汗意和红晕却逐渐攀上他的面颊,他稠绿的眼睛一错不错地凝住上方的人,抿下一口一口血味浓郁的唾液。
陆隶肘窝撑在膝上,五指放松的垂下,视线不聚焦地落在有些脏的衬衫边缘,思索:【饿了,一会儿吃什么好呢】
︿_︿虚弱:【救救,人死了我保不住你】
陆隶的注意力总算被拉回来点,却是愤怒:【大胆!陆隶大人怎么可能需要你的保护?废物系统你根本什么都做不到】
︿_︿:【啊对对对,我铁废物,所以请陆隶大人高抬贵手给小弟我一个面子?】
陆隶还算接受它这个说法,他的视线勉勉强强地从倒地的alpha身上巡视一圈,落在微凹陷的腹部,暗啧了一声。
他隔了一些距离点了点池一砝胸侧的凹陷下去的位置,看向alpha蒙着灰雾的眼睛和挂着血丝的唇角,问:“痛吗?”
高阶alpha的恢复能力强得离谱,看样子只是断了几根肋骨,至于戳没戳到内脏,没吐血应该是没有吧?
手下的身体起伏陡然加快了些,不知道是不是陆隶错觉,他感觉这家伙不仅脸和嘴唇,胸膛颈骨都红了。
陆隶:【?】
陆隶:【咋回事?这样了还气得想起来削我?】
︿_︿:【没有检测到攻击欲望】
其实刚才也没有。
但是好像有哪里不对劲,系统欲言又止。
明明没碰到,但是池一砝好似感受到飘渺的触感隔着空气,按在他的伤口,压进他的肋骨里。
他死死拧着眉,并曲着腿,手指虚无地抓了抓地,只觉得胸侧痛痒的要命,圆钝的指甲抵进手心里径直破开血肉,才压下了喉管里上涌的血水,却没压住那股灼热的气,鼻翼翕动,不知道是胸腔还是哪里发出破碎的气音。
陆隶撑着膝盖站起身,轻快地后退了几步,【哇靠,变异了变异了?】
潮湿的酸涩气从身边快速抽离,干净的一丝一毫都不留下,池一砝垂着眼,灰发汗湿,眼睑发红,沉沉的低哑的声音像是从气管里压出来似的:“不痛。”
陆隶寻求认同:【啧,好装一a,是不是系统?】
陆隶:【同意我的话我认同你是乖乖小脸】
︿_︿:【。别闹】
它真感觉哪里不对劲。
到底是哪里啊?
沉默的间隙,门铃声兀得响起。
门边的可视屏幕上清晰地倒映出到访人的身影。
在陆隶转头看去的一瞬,屏幕中人也直视着看过来,像是隔着屏幕知道他就在门后,看到他了一样。
冰凉的话音透过电子传播有些失真:“陆隶。”
刚才还萎靡躺在地上的alpha已经站起了身,姿态自然的像是什么伤都没受过,快速瞄了陆隶一眼,熟门熟路的从柜子里掏出一只药剂,熟练地拆开包装撸起袖子就给自己扎上了。
淡蓝色的药剂迅速没入青紫色的静脉中。
陆隶甚至能听到池一砝身体中骨头咯吱咯吱逐渐复原的声音。
陆隶见过,1型快速愈合药剂,哪怕代偿是承受成几倍的痛苦,依旧供不应求,但在这里这种药品就跟地里的大白菜一样。
啧,万恶的有钱人。
好饿。
池一砝讨厌一切明亮的东西,只有本就灰暗的色彩世界才不会提醒他他是一个瞎了眼的alpha。
于是他们屋子里的照明灯不是很亮,站在光下的高挑alpha在蒙着灰的视线里更是模糊,眉骨在眼窝里打下阴影,眼眸影影绰绰。
他现在在想什么呢?池一砝边给自己打药剂,边站在原地想,觉得他可怜吗?这种凄惨、病弱的、连断几根肋骨都无法靠自身自愈的alpha,觉得他废物吗?
针尖已经尽数没入皮下,药液也早已打空,而池一砝无知无觉地垂着眼,视线落在陆隶脚边。
啊,他换了套衣服。是那个在他身上留下气味的oga?
苍白的alpha站在原地,心脏快速接受到信号,正急剧迸发血液修复破烂的身体,心跳快得几乎快跳出体外,他张了张嘴,却立马咬着牙不发出弱者的痛喘声,颈侧的筋脉条条鼓起。
刚才还躺在地下示弱,现在却不肯了。
“陆隶。”
耳鸣中,池一砝还以为是这名字是自己说出来的。
站在灯下的alph没看他,再次转过头去,掀起的眼睫下,漆黑的眼眸中,池一砝看清了。
原来是不耐烦。
剧痛中,池一砝随意抹了把额上的冷汗,鲜艳的唇勾起一个夸张的笑容:“他不在。”
在他出声的一瞬间。
︿_︿:【我知道了!】
到底是哪不对劲它终于全明白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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